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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飞飞:“是哦。”

凌花把最后一根玉簪插好,又整理了一下流苏,这才停下手。

“飞飞,过来。”

袁飞飞一挑眉,道:“我俩离得这么近,你还要我怎么过去。”

凌花微微一拧头,吊着眼梢看着袁飞飞。

“帮我画眉嘛。”

袁飞飞努起嘴,静静地看着凌花。

她来金楼的次数不少,除了顶楼那个不能随便看的花魁以外,剩下的莺莺燕燕也瞧的差不多了。

她觉得,凌花是不同的。

好像从一开始的时候,这个小姑娘闯到裴府大院里吊嗓子唱淫曲的时候,她就觉得她不同了。

金楼的花娘大多自小流落风尘,身世惨的不能再惨,忧郁愁苦,每天哭断肠。

可凌花不是。

她是自己卖到金楼的。

按她的话说,就是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。

“那些梨花带雨的我学不来。”凌花曾对她道,“你别看那些男人成天哄这个哄那个,我同你讲,其实他们心里烦得很。来这就是图个快活,给有功夫哄你个下贱货。”

袁飞飞咬着瓜子,道:“要有人偏好天可怜见这一口呢。”

“呸!”凌花俩手一扯,冲着袁飞飞露出自己白花花的胸口,她大笑道:“好哪口啊,好哪口啊!你去门口看看,谁的绢子最多,谁最多!哈哈哈——!”

她一笑,身上软绵绵地抖动着,浓香四溢。

袁飞飞走过去,站到凌花身前。

凌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
凌花从不往脸蛋上涂胭脂,她喜欢在接客的当口,两手中指沾在胭脂盒里,然后随手在眼尾处抹一下,再放嘴边蹭一蹭。

她本就长得白,又天生一副桃花眼,这样一涂一抹,瞬时就像修成的桃花精一样,骨子里都透着风骚。

袁飞飞拿起一旁的柳炭,转过来对凌花道:“抬头。”

凌花把头仰起来,袁飞飞捧着她的脸,手臂沉稳,手腕轻盈,眨眼间便勾出了一道弯眉。

她转了一下手,准备画另一边。

“今儿个是我的大日子。”凌花缓缓开口,气息吐在袁飞飞的手臂上,有些痒。

“嗯?”

袁飞飞另一边也画好,她身子后撤一些,将凌花的脸反复看了几遍,然后把柳炭放到一边。

凌花对着镜子,来回欣赏。

“今儿是我的大日子。”凌花又道。

袁飞飞:“什么大日子。”

凌花看向袁飞飞,神情玩味道:“有人说,今晚屈家少爷要来。”

袁飞飞顿住。

“谁说的。”

凌花收拾了一下桌台,然后站起来,凑到袁飞飞身边,小声道:“我门口那个小奴才,你知道么。”

袁飞飞想了想,道:“你是说那个豆芽?”